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馥郁(29)清酒微醺

二十九、清酒微醺


  几天后贺兰山感冒了,鼻塞得厉害,走在大街上什么都闻不到。贺兰山去医院一查,发现病因真的是余鱻的气味。

  “之前没这问题是因为你们接触时间不够长,”医生又安慰道,“放宽心,痊愈的案例还是很多的。”

  这些天他常和余鱻打电话。鼻音是藏不住的,贺兰山就解释说:“家里空调开太低,我着凉,不过吃了药感觉好多了。”说完这事,电话那头安静了长达十多秒,不知道在干什么。

  然后他听到余鱻笑了下:“那你要快点好,好了以后来我家打游戏,然后我们去吃好的。”

  “嗯……”贺兰山吸着鼻涕答。

  余鱻又问:“要听我弹吉他吗?”

  “当然要。”

  “好,你等我拿下吉他。”

  这把吉他是贺兰山送他的生日礼物。先前余鱻说想学,但一直没动静——现在收到礼物倒是积极了。

  余鱻拨弦试音,问:“你想听什么?”听筒里传来的吉他声杂音多,音质糊。

  “你会什么?”

  他很笃定,还有一分骄傲:“我什么都会。”

  “那么厉害,你不是刚学没几天吗?”贺兰山很想笑,在床上滚了圈。

  “我小时候学过一点,只是后来停了。”

  “行,什么都会啊……那我点歌了,梁静茹的《宁夏》ok吗?”他挑了首简单大众的,太难的估计余鱻也不会。

  “……”

  余鱻没说话,沉默即是默认了。

  贺兰山充满期待,洗耳恭听,随即听到了呕哑嘲哳的《如果没有你》副歌。有个音还总被弹错,余鱻反复地试,最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直接跳了过去。

  先不吐槽这糟糕的演奏水平了,这首根本不是《宁夏》好吧!

  贺兰山笑得不行:“你弹的是《宁夏》吗?”

  “我不会,”余鱻淡定承认,然后说,“那你要听我弹得最好的曲子吗?”

  “你弹吧,我听着。”弹什么都好,他乐意听。

  这回旋律舒缓轻柔,尽管依旧磕磕绊绊,但已经比上一首好太多了。

  贺兰山:“这首歌叫什么?”

  “大悲咒。”

  大……大悲咒?

  “真的假的,我没听过大悲咒。怎么这听起来像情歌一样,我读书少你别驴我。”

  “真的。”

  所以说为什么有人会专门练大悲咒吉他版?

  之后吉他大师余鱻弹了龟速《加勒比海盗》主题曲、只有五秒前奏的《彩虹》、漏音的《成都》副歌、变速《See You Again》结尾等,艳惊四座。后来余鱻解释说,他是这几天看网上视频自己摸索的,视频教什么他就学什么,所以只会这几首流行歌。

  贺兰山都笑出汗了:“挺好的,继续努力。”语气中有不自觉的宠溺。

  余鱻:“我弹两首原创给你。”

  其实就是两段极短的旋律,都是基础单音。第一段像童谣,第二段居然有模有样,婉转如对情人的低语。贺兰山摘下耳机,打开免提,听窗外的夏蝉青蛙与余鱻合奏。他悄悄下床喷了点余鱻的香水,可苦于鼻塞,还是闻不到味道。

  “我喜欢第二首。”

  听着听着,他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。

  第二日贺兰山醒后看手机,发现俩人微信通话时长有五小时四十分钟。

  他问:“我们有聊那么久吗?”在他印象中顶多两个小时。

  过了会余鱻回复道:“我一开始以为你挂了电话,就没看手机,后来才发现没切。”

  然后贺兰山收到一个名为“新录音11”的mp4文件。

  余鱻:“我学会弹《宁夏》了。[企鹅转圈]”

  明天就是拿最终结果的日子。当初贺兰山在公车上表现得勇气满满,无所顾忌,其实都是因为余鱻坐在身旁,自己气势不能弱下来。其实他也紧张,会担心事情发展不顺,两个人的关系会有变故。

  然而听着这首技法生涩的《宁夏》,他心中徒然生出一腔孤勇。


  


  在贺兰山心中,世上有三个地方与他此生无缘:韭菜饺子馆、婚纱店、民政局。

  然而一切皆有可能。

  他有个哥们叫白景,是一很耿直的富二代,直的,快要结婚了。他之前在韭菜饺子馆办单身趴,晚上大家很嗨,白景玩游戏输了,惩罚是要和其中一名伴郎拍恶搞婚纱照——最终大家转酒瓶定人,转到了贺兰山。

  白景不差钱,只觉得好玩,马上打了个电话征求老婆意见。女方爽快地答应了,还表示自己也要和闺蜜拍一组。

  “我本人无所谓……”贺兰山醉得泪流满面,“不过我毕竟是弯的,嫂子不介意吗?”

  “没关系!”白景大手一挥,笑声爽朗,“哈哈哈哈,她说了,反正你也看不上我。”

  众:“……”你和你老婆画风都很清奇啊!

  总之现在拜白景所赐,除了民政局,前两个不可能的地方贺兰山都得踏足。


  


  拍摄安排在拿结果的前一下午。

  白景助理预约的是家婚纱买手店,非常僻静,不太像婚纱店,倒似一处隐世小筑。这家店一天只接待一对客人。

  顾问小姐轻言软语地介绍了今天的流程。首先顾问们会根据情况荐衣,然后他们要试衣、选衣、上妆、拍摄,若想定制礼服需要再测量尺寸。

  趁她去倒饮料,贺兰山悄声对白景说:“其实找那种大红大绿的影楼就好,这种不太适合我们吧。”

  “我可能没跟助理说清楚,”白景将脚伸向自动鞋套机,“我就随口一句‘要在最好的里面挑!’不过也无所谓啦,这家店貌似不好约,来都来了。而且听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。”

  贺兰山想,如果一会体验不错,他会考虑在这定制一套西装,虽然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用上。

  二人直白地提出了需求,顾问们温婉一笑,贴心道:“如果想要有喜剧色彩,我们推荐最正式的晨礼服,非常优雅,这样反差感强。您可以参考下这套,或者这一套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妹子你们那么认真他俩压力有点大。

  之后他们上楼试衣。贺兰山在楼梯间闻到熟悉的味道,心里正纳闷,余鱻就和他打了个照面——他从楼上下来。

  后者也很惊讶,甚至在走近时失态地抓住他胳膊。俩人异口同声问:“你怎么在这?”

  在婚纱店偶遇暗恋对象是件惊悚的事。

  余鱻:“这家店是我的,我过来处理点事。”贺兰山知道他有开婚纱店,但没想到那么巧就是这家。

  看了眼白景,他神色微妙,接近于不善了:“这位是……”

  白景很大方:“你好,我是白景,贺兰山哥们。”

  待他们解释完来龙去脉,余鱻表情柔和许多,笑容难得亲切地与白景寒暄,几句话的功夫,直肠子白景的情况就被摸得差不多了。

  没由来地,贺兰山觉得他笑里藏刀。

  “他们是我朋友,”余鱻对顾问们说,“就让我一起招待吧。”

  



  大老板亲自招待,贺兰山和白景的待遇自然升级,连不轻易外借的礼服都被拿出来任他们挑选。白景选衣服飞快,还一时心血来潮想拍单人照给老婆看,于是俩人暂时分开来。

  余鱻让其他人都跟着白景,他陪贺兰山选衣服。

  硕大的展衣区只剩他们二人。这里静得像另一个世界,皮鞋落在木头地板上的声响很好听。礼服们被挂在两侧,仿若沉默的婚礼宾客。

  这么看,他们还真像一对在挑选结婚礼服的新人——如果忽略余鱻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的话。

  “这件是苹果领,比较斯文……”余鱻从款式版型讲到面料辅料,仔仔细细地介绍顾问们推荐的款式。余鱻双眸低垂,眼睫将冷峻的眼神温柔覆盖。他的睫毛跟羊驼的相似,密且纤长,但一点也不翘,直愣愣的。

  贺兰山一直在走神偷瞄余鱻,心想不但睫毛像,平时余鱻死脑筋的时候也神似羊驼。胡思乱想着,他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  “嗯?喜欢这件吗?”余鱻会错意道,“我也觉得挺适合你的。”

  “不错。”其实贺兰山不在意要穿什么,他只想享受这个时刻——他可以假装自己和余鱻是一对情侣,正商量婚礼要穿什么。未来不会再有这种机会。

  这家偏僻的店,简直是他梦境中的世外桃源。

  余鱻:“那去试一试吧,看看上身效果。”

  换好衣服,贺兰山却忐忑得不敢推门出去。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,时而觉得衣服不适合他,时而又觉得今天脸色有点差。他平时可没那么在意自己形象。

  他心想,等下余鱻会有什么反应?

  “需要帮忙吗?”时间太长,他在外面催了。

  “没事,我马上。”

  他假装淡然地走了出去。余鱻正坐在外面看杂志等着,听到动静抬头一看,不惊不喜没什么特殊表示:“嗯,这件很好。”

  贺兰山有点失落,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无趣。礼服无可挑剔,但又不是真的要和余鱻结婚,他这般瞎兴奋毫无意义。

  衣服没问题了,接下来要选配饰和皮鞋。

  余鱻:“试一下这双,应该是你的码数?”虽是问句,但他非常笃定地将那双鞋摆到他跟前。

  确实是他的码。贺兰山没多想,一边脱鞋一边和他闲聊:“我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,没想到拍点照流程那么复杂……对了,刚才听顾问说西服还是定制的更好,我有点想订,不过貌似也没场合穿。”

  见他脱好鞋,余鱻突然半跪下去,轻握着他的脚送进皮鞋里。贺兰山一时间愣住了,没来得及拒绝。

  余鱻抬起头,缓缓道:“如果你以后真的要结婚了,选礼服也来这里吧。”

  “或者让我当你的婚策,我不收你费用。”

  看着他脸上极淡的笑意,贺兰山声音微颤,艰难地弯起嘴角: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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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好多鱼:在婚纱店偶遇心上人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怎么办,在线等,急

  

  高铁延误了......要下章才能到

  

  TAT我没有想拖剧情或者吊大家胃口,只能说预估错误

  

  抱歉拖更那么久,这几天三次元事情非常多,现在忙完了我会加快更新速度,尽快完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