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馥郁(32)夏夜清风

三十二、夏夜清风


  余鱻带他去了朋友开的私人诊所。

  “没什么好担心的,”了解情况后,医生指了指报告,“你们有过体液交换,之前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”然后跟他们讲了下为什么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之前没医生跟你们提过吗?”

  “好像是提过。”贺兰山回想起来,问诊时医生问过他和余鱻是不是一对。当时他说二人是朋友,医生便没再说什么。之前他好像也在网上看过类似信息,但觉得那跟他们没关系,就没细看。

  医生观察着他们的表情,还挺八卦:“明白了,二位刚确立关系吧,恭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



  一大困扰如此戏剧化地被解决了,贺兰山和余鱻如释重负。夜晚还年轻,他们打算去逛逛医生推荐的集市活动。

  将车停在商业街附近,二人刚下车时皮肤还残留着空调的凉意,迎面而来的是夏末暖风,喧闹的人群,以及集市的串灯。他们肩并肩牵着手走,之前还只敢松松勾着对方手指,现在终于能十指牢牢相扣。

  肌肤相贴的那瞬,贺兰山感觉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,像是被春雨洗刷过,分外明净。

  之前不是没牵过手,然而心意相通后的触碰是截然不同的。当你握着爱人的手,知道他也爱着自己,会忍不住想偷笑。

  这里人很多,大家摩肩接踵。一摊位上师傅在现场制作玻璃制品,花六十块能做一个拇指大的玻璃小动物。有不少年轻女孩在排队。

  俩男人对这种小玩意兴趣不大,但也好奇它的制作过程。

  他们驻足围观了俩猫一狗的诞生,发现一个赛一个丑。这也难免,在这种条件下,成品肯定是简单而粗糙的。

  贺兰山若有所思,突然狡黠一笑:“余鱻,我想请师傅做一只羊驼。”他想将丑陋版的余鱻放在厨房抽油烟机上,天天做饭时看着它。

  “好,”余鱻不知道他的奇怪心思,说,“羊驼挺好玩的。”

  师傅让大家找张图让他参考,排上队,贺兰山在网上找了张羊驼图片。

  “你觉得这像你吗?一会就按这张做好了。”图片上是一只卧在地上的羊驼,呆呆地看向镜头,睫毛很长。

  余鱻怔了一下,看起来更像羊驼了。他抬了下眉:“照你这么说,我还得收你肖像费。”

  “怎么个付法?”

  余鱻飞快地亲了下他:“这样就付清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。

 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们,贺兰山给师傅看图片,师傅说:“做羊驼没问题,不过能不能换个颜色,我白色只剩一点,不够用了。”

  “那咖啡色吧。”

  “褐色也不够了,”师傅说:“这样吧,做只蓝色或者紫色的如何?”

  这两种选择听上去都不怎么样啊!

  最后贺兰山选了蓝色。师傅拿出根电光蓝玻璃棒开始加热,棒头渐渐变得软,红彤彤得像个小太阳。师傅用钳子把它拉成一个小团,做成羊驼的身子,接着他开始加热另一根。

  在师傅的灵巧动作下,它有了标志性的长脖子、头、耳朵,一切看上去还算顺利。

  “白色还剩最后一点,眼睛就用白的?”

  “成。”

  他加热起所剩不多的白色玻璃棒,在羊驼脑袋上点了眼睛和嘴,然后用钳子将电光蓝羊驼从棒子上掰了下来,拿纸包好放在袋子里:“现在还有点热,先别摸。”

  俩人道了谢,走远后贺兰山问余鱻:“你觉不觉得,这只羊驼有眼睛后特别像《暗算》里的……他叫什么名来着?”

  “像阿炳,”余鱻了然道,“王宝强演的那个。”

  “对,就是他。”

  带着阿炳羊驼,他们又逛了各色手工艺品摊,买了几幅画。尽头的舞台上,一名青年歌手在弹吉他清唱,他们来得太晚,只能站在人群最后面。路灯下有情侣的影子在接吻。

  贺兰山也笑着亲了余鱻一下。




  他们没待太晚就回去了,还在贺兰山家附近买了个西瓜。大肚皮老板看着他俩牵着手:“经常看到你们啊,早该在一起了!我一直觉得你俩不对劲。”

  贺兰山有点不好意思地露出个浅笑。原来连卖瓜大叔都察觉到了,所以他俩到底是有多后知后觉。

  老板:“来,我帮你们挑一个最甜的,祝你们也像西瓜一样甜甜蜜蜜!”

  二人回了贺兰山的家,边吃瓜边看电视,西瓜大又甜,香甜的味道弥漫在夏夜里。进广告时贺兰山一看手机,发现朋友们在群里起哄,白景发了条语音:“贺兰山同志,请把你对象拉进群,我们要审一审。”

  听到白景的话,余鱻不假思索道:“行,你拉我进群。”

  他一进群,大家开始刷屏:“发红包发红包发红包。”

  贺兰山:“甭理他们。”然后发了个五块钱,分成四份的红包。群里的二逼们已经很满足了:“[谢谢老板.gif]”

  余鱻:“红包上限是多少?”

  贺兰山:“……”大哥钱不是这么花的啊!

 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,只见余鱻已经发了个大数额的出去。

  众人只是开玩笑,没想到余鱻真发了封大的。“兄弟,改天一起吃饭啊。”大伙也纷纷发起了红包。群里一片红包海,大的小的都有。抢红包全拼手速和网速,十分钟过去了,贺兰山甚至连自己发的红包都抢不到。

  贺兰山:“我大概是个非酋了。”

  余鱻摸摸他的头发:“我一会发个大的,只设一份,要发的时候我提前告诉你,你快点抢。”

  这人怎么能这么幼稚。

  贺兰山正襟危坐:“我们都上幼儿园中班了,不能做这种事。”

  “咱们拉个群,练习下。”余鱻煞有介事地说。他建了个群,把贺兰山还有自己小号拉进来,练习俩人的默契度。

  之后贺兰山在大群里果然所向披靡,余鱻发的大红包全被他一人抢了,众人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猫腻。

  “你们是不是在一块啊?”

  “赤裸裸的报复!”

  “秀什么秀,拖出去下油锅炸了!”

  俩人双双被踢出了群,再被加进去时公告里多了条:本群严禁虐狗。

  贺兰山躺在余鱻的大腿上笑,然后手机进了通新来电——来电人是他妈。他打了个激灵翻身坐起,讶然道:“我妈居然给我打电话……”他跟家里关系淡薄,会定期打钱回去,但一年都说不了几次话。这通电话来得突然,让他担心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
  余鱻见状道:“你先打,我去厨房里做点夜宵。”

  “成。”

  接起电话,贺兰山将电视音量调小:“妈,怎么了吗?”他都不记得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了,好像是他妈催婚,俩人最终不欢而散。

  “白景跟我说你谈恋爱了?”声音听起来都有点陌生。

  这家伙也太快走漏风声了吧。

  贺兰山:“啊,对。”

  她没有先关心余鱻的味道,而是问:“他叫什么名字,人怎么样,对你好吗?”

  听着厨房里乒铃乓啷声,贺兰山不自觉地笑了:“他叫余鱻,余则成的余,三条鱼的鱻。人很简单,对我也特别好。”

  “那就好,他做什么职业的?”

  “他做婚策。”

  “这样啊,听说做婚策挺累的。”

  “对,他是挺忙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一时间冷场了,他们母子俩一直少有共同话题。

  “时间过得真快,”还是贺兰山他妈打破了沉寂,她缓缓道,“大概是你一岁多的时候吧,我抱你出去,有些人一听说你是风油精,就悄悄议论说你以后肯定难找对象。”

  “我心想,怎么可能,我儿子是最好的,谁喜欢你是修了八辈子的福。”

  “后来你感情一直不顺,我去找过很多医生,他们说毕竟你不完全算香水,所以恋爱确实会难一点。”

  “但我依然认为,这个有福气的人一定会出现。”

  “你在他眼中会是特别的,他也会让你觉得,你是特别的。”

  “当然,你看不看得上他就不一定了。”贺兰山听见他爸在一旁插话。

  他妈是个寡言的人,从没跟他说过这些。贺兰山突然有点鼻酸。

  “兰山,之前爸妈一直催你结婚是太心急了。”

  “你总说你一个人不寂寞,过得很好,但做父母的还是会东想西想,担心你在强颜欢笑,也怕你年纪大了后没人照顾,你的生活习惯也太差了。”

  “还有之前劝你整香的事,你爸也是一时心急。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能干,我们应该相信你。”

  “我们跟你道个歉。”

  “爸妈……”贺兰山,“没事。”

  “你和那个男孩子要互相照顾,你也收收自己的脾气,”他妈笑了,“有机会带他回家看看吧。”

  贺兰山:“好。”

  他们又聊了十分钟就挂电话了, 余鱻正好从厨房出来,端了两碗西米露放餐桌上,说:“洗个手过来喝东西。”贺兰山从他身后搂住他。

  余鱻的声音很温柔:“怎么了?”

  贺兰山把头搁他肩上,嗅着他的味道说: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走了那么远的路,能遇到你真好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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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笑着写完前半段的......^^