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馥郁(21)浪凡光韵

 

二十一、浪凡光韵


  待场上的路灯骤然亮起,这一拨少年人散得差不多了,剩下两名正收拾包的男香。贺小妹玩累了想回家,贺兰山盯着那俩人,坚持道:“要不坐会吧?就一会。”

  五分钟后,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。

  贺兰山:“余鱻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你去玩吧。”他偷偷指了指贺小妹,做了个口型,“有我在,没事的。”只要他跟贺小妹有肢体接触,她就不会被余鱻的气味影响。

  “你能让哥搭会不?你哥累了。”

  “……朕准了。”她抱有许多疑问,可一时间什么也问不出口。

  贺兰山顺理成章地将胳膊搭在她肩上。

  “那我去车里拿点东西。”

  借了贺小妹的长板,余鱻转身踢板上板滑了出去。他的衬衫被风吹得舞动,皮鞋与滑板上的嘻哈涂鸦形成鲜明反差。

  贺兰山叫不出那些复杂花样的名字,只感觉他在板上舞蹈,逍遥自在。

  月色温柔,他吹着口哨哼一首小调,每一步都踩在节拍上。又一个转身,余鱻成熟冷峻的脸上露出个微微天真的笑容。他随即消失在夜色里,像个夜风化形的少年人。

  那瞬贺兰山有点鼻酸,开始胡言乱语:“秋秋,有时我恨一些生来无法抛弃的东西,有时又感激它。它会带给你别人体验不到的事——坏事有,好事也很多。”

  “什么跟什么?没听懂。”

  “没事,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
  回来时余鱻换了双板鞋,踩着块双翘板顺着一侧楼梯栏杆直飙而下。换了另种板子的他像切换了人格,轮子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扣人心弦,完全不是刚才浪漫优雅的玩法。

  懂一点滑板的贺小妹在一旁“报菜名”,对这些花样如数家珍。贺兰山感觉自己在听乱码。

  他玩了一系列令人心跳漏拍的花样——穿越路障直奔U型池,在池中驰骋。不,直白点说就是“飞来飞去”,可劲飞不怕死的那种飞法。

  在某几个惊险动作时,从前看过的滑板视频的弹幕在贺兰山脑海中飘过:

  “我住院前比他还要蹦跶。”

  “我胳膊腿还在的时候也这么玩。”

  “这他妈的不是人……”

  余鱻有这样的劲头,着实可称得上是奋不顾身。他肆意流汗喘息,在夜空下凌厉果决地旋转跳跃,表情冷峻。贺兰山遥遥感觉到他很满足。

  艳羡佩服之余,他又有点担心,还默默当了会盯裆猫。

  裤子你争气点可别崩了。

  贺小妹在一侧目瞪口呆道:“余大哥是不想当着别的人面玩吗?可他这么厉害,不想在别人面前秀一把操作吗?也忒低调了吧。”

  话音刚落,贺兰山还真瞧见有拨人进来了,连忙吹了声口哨提醒余鱻。余鱻向他挥挥手,比了个幼稚的“看我的”手势,随即玩了个U型池后空翻作为收场。

  贺兰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……这家伙哪里低调了,这么爱炫,一点防护措施都没还敢这么玩,摔了怎么办?




  时间不早了,他们把贺小妹送回了她妈那,而成年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。

  余鱻问:“我朋友说今晚有场Live挺值得看,一起吗?”

  “哎成啊,是谁来唱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

  “哪家Live House?在哪?几点开始?”

  贺兰山问了几个问题,余鱻的指头敲打了会儿方向牌,然后淡定地摇摇头:“……忘了,一会查查吧。”

  真是一问三不知。

  “没事,去吧去吧。”

  这种零计划性的安排倒有点像情侣间的突发约会,没想到如此严谨的余鱻也有“不靠谱”的时候,贺兰山发出阵驴叫笑声,然后马上被理智制止了。这该把人吓跑了。要当“高岭之花”,笑声要像银铃一样——铃铃铃,铃铃铃。

  余鱻低头在手机上查Live House的信息,挑眉道:“你笑什么?”

  “笑你有点傻。”

  “下回我把你笑声录下来放给你听,你就知道谁傻了。”

  目的地比较偏,车难开进去,他们就在较远的地方停了车。

  贺兰山心血来潮想试下玩滑板,上去时挺自信的,觉得自己简直滑板之王,踩在板子上如腾云驾雾。他自我膨胀地玩了会,一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,把尾巴骨磕着了,只能挽着余鱻走路。

  不过这些疼痛在Live现场都被治愈了。

  演出的是一名唱英伦民谣的英国歌者,歌声如银河般动人。

  安可曲是他再熟悉不过的,贺兰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——这名歌手竟是自己过去钟爱的一首歌的原唱。他当初一直想跟喜欢的人去听一遍现场。

  而与此同时,自己喜欢的人正坐在身边喝饮料,随着节奏微微点头。

  人与人间的不期而遇真是神奇。


  


  演出结束后下雨了,俩人在便利店买了把伞救急。伞面是纯黑的,撑起来才发现伞底是一幅画。

  俩人共撑一把伞慢悠悠地走去停车的地方,贺兰山脱口而出:“你很像这把伞。”

  “因为我总穿黑衣服?”

  “呃,黑色能隐藏很多东西,看上去比较冷酷,就像你表面那样。但是你内心世界其实挺斑斓的,像一幅漂亮的画,只是因为在伞面下,很多人都不知道。”

  只有走在伞下的人才知道。

  所以他才没有对妹妹多说余鱻的好,因为说了她也体会不了。

  说完这段,贺兰山有点不好意思,收声听雨水滴答。

  余鱻淡淡道:“那我希望这幅画是头文字D,我蛮喜欢看的。”

  等等?

  “那我选名侦探柯南吧。”楼怎么歪到这来了?

  贺兰山没注意到余鱻耳根红了。

  “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滑板的?”他换了个话题。

  “很小的时候吧,不能跟别的小孩踢球,我总得自己找点乐子。”

  “滑板不像很多运动需要团体协作或相互抗衡,独自一人也能玩得爽。”

  “玩滑板的人相较少一点,我总能找到无人的空当自己练,再后来干脆自己建了小的滑板场。”

  他独自研究动作,练习,跌倒,再爬起来,就这样不断重复了许多年。

  贺兰山:“那么,突然多我一个观众还习惯吗?”

  看着他清澈的笑容,余鱻有些微怔。雨水滴答,贺兰山脸上也落了几滴,清清凉凉的,他也懒得去拭。

  余鱻觉得他才是伞下的画,仿若一株寒梅,暗香疏影。

  “当然。”

  滑板场是他的一个舞台,台下从来没有观众。

  某天观众席上突然出现一人,说想看自己的表演。这人看表演时的表情很有意思,又惊又惧又乐。

  有观众的感觉其实很不错,他愿意为他表演。

  “你觉得我最后那个后空翻怎么样?”

  “哪个?超级凶的那个翻吗?吓死我了,”贺兰山感叹,“不过真挺帅的,佩服。”

  余鱻说:“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完成U型场后空翻,之前都失败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贺兰山颇严肃道,“虽然我也觉得玩得爽最重要,但肯定不能不戴护具就乱试从未成功过的高难度动作啊,算你命大,要是真出大事了怎么办?肝脑涂地啊!”

  余鱻心想,那就肝脑涂地吧。

  最冲动的那一瞬他其实没想太多,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面对这唯一的观众,他要为他带来最好的。

  “送你的。”

  余鱻掏出一支小瓶子,他在口袋里默默攥了很久,瓶身已微微发热。

  “嗯?”

  这是一支香水瓶子,刻着余鱻的名字,是他的订制香水。

  余鱻:“今天看你对订制香水挺感兴趣的,你可以拿这支玩玩。”

  这话说的……香水能怎么玩?

  贺兰山淡定地道谢接过,一手拿着香水,另一手偷偷摸着兜里的香水小样,有点心虚,但十分满足。

  他明白此举没有什么暧昧含义,但还是雀跃得想学小李子走路。

  洗完澡后贺兰山将香水往手腕上喷了点,然后立马钻进了被子里。被子中余鱻的气息也温热了起来,贺兰山闭上眼,感觉自己陷入了他的拥抱。

  他有点舍不得掀开被子了,目眩神迷中,他将手探向下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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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水能怎么玩?

香水能这样玩